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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08

【尖端講座系列】第四十二場「漢學研究的當代意義:回顧瑞典三百年的漢學史」

講座開始,主持人陳昭瑛副院長提及了本院當前的發展方向,並介紹今日的主講人羅多弼教授(Torbjörn Lodén)。羅教授是斯德哥爾摩大學中文系名譽教授及瑞典皇家學院人文、歷史和考古院士,為中國研究專家,主要研究方向有思想史、文學史和語言。

 

羅教授以17世紀時瑞典出現的中國遊記和兩本拉丁文論文開啟講題,並設想論文的書寫可能是因為17世紀時瑞典人認為自己的國家在世界上有重要性,所以必須研究中國。羅教授將瑞典漢學發展分成三個時期:開始到19世紀中葉、十九世紀後期到二十世紀60年代,和60年代至今。另外,針對漢學和中國學,羅教授提出最基本的解釋:漢學是「主要根據中文資料關於中國文化方面進行的研究」,而中國學則指更廣泛的中國相關學問。不過,羅教授認為這兩者之間不需要有太嚴謹的區別。

 

羅教授首先說明瑞典漢學發展的第一個時期,其歷史背景是18世紀耶穌會傳教士的遊歷在歐洲的傳播所帶來的中國熱。當時的歐洲受到啟蒙思想包含法國哲學家伏爾泰的影響,認為中國在當時相對於歐洲是先進國家。在這些背景之下,瑞典皇后Lovisa Ulrika對中國深感興趣,且成立了皇家人文、歷史和考古學院。中國思想對當時瑞典政治發展有重大影響,當Lovisa Ulrika之子Gustav三世發起政變時,即自中國援引意識形態,其師Carl Fredrik Scheffer也為中國思想的價值背書。同時期瑞典的中國知識還包含林奈的學生Pehr Osbeck在廣州做的植物學調查、瑞典第一個中國領事龍思泰(Anders Ljungstedt)寫的澳門歷史,以及中國第一個瑞典傳教士韓山明(Theodore Hamberg)對太平天國的紀錄。羅教授總結,這個時期為止的漢學方法論上並不算科學。

 

瑞典漢學的第二個階段即開始以科學的方法研究中國。針對這個時期,羅教授舉了四個例子:斯文.赫定(Sven Hedin)、高本漢(Bernhard Karlgren)、安特生(Johan Gunnar Andersson)和喜龍人(Osvald Siren)。赫定是知名的地理學者、探險家和作家,組了不少次探險隊前往中國和中亞,並且著作繁多。高本漢主攻歷史比較語音學,早期以考察方言為主,後來對中古和上古漢語進行了重建。安特生是地質及考古學家,1914年隨丁文江之邀前去中國擔任探礦顧問,主要貢獻在周口店和仰韶,著有《黃土的兒女:史前中國研究》(Children of the Yellow Earth: Studies in Prehistoric China)。最後一位喜龍仁是來自芬蘭的藝術學家,在瑞典首次發現中國畫後產生興趣,著作良多。

 

在第三個階段,瑞典漢學的研究範圍擴大,從語言學拓展到文學和社會科學,並從古代跨足到當代。羅教授舉了馬悅然(Nils Göran David Malmqvist)和林西莉(Cecilia Lindqvist)兩位學者說明,皆是高本漢的學生。林西莉於1960年代初進入漢學,780年代在中學教漢語,是瑞典第一個中學漢語教師;著作引起了許多瑞典人對中國文化的興趣。馬悅然是羅教授的老師,在戰後被高本漢送去四川研究方言,50年代末結識了艾青、老舍和周祖謨,在1965前主要研究公羊傳和穀梁傳。1965後馬悅然轉向現當代文學,並於1985成為瑞典學院院士,也因此高行健和莫言分別於2000年和2012年得了諾貝爾獎。羅教授指出,馬悅然對漢學的貢獻為語言學、文學翻譯和「跨時代、跨學科、跨文化橋樑」。針對最後一點,羅教授提及許多研究現在中國的學者對中國傳統文化不熟悉,又或者是研究古代中國的對中國現況沒有了解。

 

說明完瑞典漢學的三個階段,羅教授以台灣研究、漢學的意義和瑞典漢學近年的發展作結。首先,由於政治關係,瑞典向來少有台灣文學的研究。不過,近年瑞典的安全與發展政策學院(Institute for Security & Development PolicyISDP)成立了台灣中心(Taiwan Center)。羅教授參與了ISDP2023年出版的兩本特刊的編輯,分別關於台灣認同的發展以及北歐-台灣關係。除此之外,馬悅然也長期致力於台灣文學翻譯,譯有《台灣的九個聲音》(Nio röster från Taiwan1999)和楊牧選集《綠騎》(Den gröne riddaren2011)。

 

關於漢學的意義,羅教授先拋出三個涵蓋範圍漸廣的漢學版本:中國文化、華人文化與華文文化。接著,羅教授提出三點漢學的目的。第一是詮釋和介紹中國文化,比方學術分析或者文學翻譯。再來,很重要的是,避免神秘化、妖魔化或理想化中國。羅教授認為絕對客觀雖然不可能,但是漢學家必須盡可能嘗試。羅教授也指出,不可將中國研究從科學方法分開,否則容易導致神秘化,而這也就是漢學的其中一個負面遺產。最後,與前者相關,漢學要促進跨文化交流和理解。羅教授以自己經驗舉例,20年前全球化好像是好事,現在國際關係又緊張了,所以更需要好好冷靜地多研究、多對話。羅教授回憶,當年杭廷頓(Samuel Huntington)提出所謂「文明衝突論」時,他認為是無稽之談,但現在看來不見得如此。不過,對此羅教授闡釋,問題並不在傳統文化本身,而是在當代如何利用傳統。

紀錄:呂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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