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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1

【高峰論壇系列五】預知平庸與貧乏:反思「雙語國家」政策

【高峰論壇系列五】預知平庸與貧乏:反思「雙語國家」政策 
主題:預知平庸與貧乏:反思「雙語國家」政策 
時間:2022326日(六)09:00 - 12:30

地點:臺大文學院演講廳+同步Youtube線上直播(現場備有茶水,最後問答時間將開放現場觀眾優先提問)
主講人(依出場順序):
何萬順東海大學外國語文學系林南&蒲慕蓉講座教授

廖咸浩(國立臺灣大學人文社會高等研究院院長)

陳秋蘭(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文學院院長)

周中天(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英語學系兼任教授)

張心瑜(國立臺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助理教授)

點此閱讀講者摘要與簡介 

 

主辦單位:國立臺灣大學人文社會高等研究院
合辦單位:洪建全教育文化基金會、國立臺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

報名網址:https://forms.gle/FtnYGppudaDPGXSN9

 

議程:

時間

場次

講者

講題

09:00- 09:10

報到

09:10-09:20

主持人致詞

09:20- 09:45

第一場

何萬順(東海大學外國語文學系林南&蒲慕蓉講座教授)

養癰成患:從「英檢畢業門檻」到「2030雙語國家」

09:45- 10:10

第二場

廖咸浩(國立臺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特聘教授)

雙輸:雙語國家政策對創造力的弱化

10:10- 10:35

第三場

陳秋蘭(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文學院院長)

雙語國家及雙語教育的迷思

10:35-11:00

第四場

周中天(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英語學系兼任教授)

雙語政策的理想與現實切勿兩頭落空

11:00-11:25

第五場

張心瑜(國立臺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助理教授)

教育、語言、與象徵控制:

2030雙語政策的全英語授課論述

11:25-12:25

綜合座談

全體講者

 

前言

「雙語國家」這個詞顯然是台灣的獨創,這種政策目標更是台灣特有的奇想。然而,主事者卻可能對什麼叫做「雙語國家」都未曾認真思考過,而政策的負面衝擊乃至可行與否恐怕更不在考慮之中。這種政策的出現,不外是出於一種對於現代性的焦慮,其根本的病灶當然是被殖民或半殖民歷史造成的缺乏自信(甚至自我仇恨)及現代性崇拜。而現代性輸入的管道,則被認為惟英文能之。所以,一般的迷思即是:國際化/現代化等於英文化。英文在今天確實有國際「通用語」(lingua franca)的身分,然而只要對語言歷史稍有了解都知道,國際通用語與帝國霸權一體兩面(而與語言本身的「優越性」無關),因此隨著霸權的興衰來來去去;拉丁文和法文都曾先後長期獨霸,但最終都不免隕落,英文自也不會永居霸主地位。因此沒有必要為了一時的風潮而以這種異想天開的政策掏空永續的根基。

雙語國家政策的第一個問題是母語將更加邊緣化。一如地球上絕大多數的社會,台灣本質上是多語社會。特意標舉雙語國家的願景,並以政策之力將資源大舉湧向英語,自然會造成弱勢的母語益加邊緣化。其次,表面上中英並重的政策因語言間的權力關係,最後必然走上揚英抑中之路,而從小便造成認同混亂(可參考張湘君教授專著)。其三,在雙語「願景」的引導下,目前因英文狂熱已然擴大的階級差異,必然更加惡化而更難跨越;香港和新加坡被英語人士壟斷統治階級的現象則是可以預期的噩夢。其四,每個人的時間與精力都是有限的,學童花過多的時間學習語言,必定減少學習其他知識與技藝的時間;如果從幼兒園就開始英語教育,甚至可能因為減少諸如玩泥巴的時間,而影響到大腦的發展,更遑論群育美育等的需求。

最後,雙語國家政策能否達到規劃者想像中的目標—提升國際化與競爭力?國際化若意味著視野的擴大,則與英文能力的關係並非理所當然,甚至獨尊英語所造成的英美中心慣性,反而易於壟斷視野,削弱真正「國際化」的可能。其次,競爭力也與英語能力之間有著各種互斥的可能性。語言與思考力及創造力有密切的關係。過去西方相當一段時間針對雙語現象(bilingualism)與創造力關係的研究,常見偏向肯定的結論。然而,最近幾年則兩者無關的結論日漸增多。原因在於雙語的狀況所在多有,先前的不少研究往往不夠嚴謹,而無法複製。

換言之,大量學習外語到底在何種條件之下才能有助於創造力,始終並沒有獲得釐清。但可以確定的是,沒有自然環境而強行製造的所謂浸潤式雙語學習,必然會適得其反。除了師資、資源、環境的匱乏及對其他學科的學習衝擊之外,還有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若要大幅度強化英文教學,勢必從國文課中挪用更多時數(尤其在低年級階段)。中文能力因此必然繼續衰退,而英文能力也與母語人士距離尚遠,其結果便是兩頭落空;粗陋的語言必然無法進行高階的思考,當然更無法創造。

總之,我們在反省雙語國家政策的時候,並不是要主張「不學英文(或外文)」,也無意貶抑英文的重要性。但如果沒有適恰的語文政策與之協商,其結果不堪想像。所以,我們關注的是政策,而不涉個人興趣或特殊才情。政策需關注的議題包括:從幾歲開始學?要花多少時間學?要學到多好才「夠好」?學習標的是否應有層次及領域的區隔?大量外師是否恰當等等不一而足?最根本的問題是,需不需要因為學英文而做出前述各方面重大的犧牲?如此捨本逐末、一意孤行的政策,長遠將造成文化的貧乏與創造力的平庸。這種可以預見的窘境恐怕與主事者對「雙語國家」的天真想像有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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